烏克蘭政府內部17日傳出發生2月戰爭以來最大的人事地震，國安機構60多名官員遭指控叛國通敵，檢察總長維涅迪克托瓦、國家安全局（SBU）局長巴卡諾夫也因管理不當而遭到調查。18日，總統哲連斯基又下令將28名官員暫停職務。哲連斯基在全國講話中解釋，正在調查烏克蘭安全官員涉嫌叛國、夥同俄羅斯侵害國家利益的650多起案件。



案件數量暴露出烏克蘭在與俄羅斯展開作戰時，面臨嚴峻的內鬼危機，當局必須釐清政府內部遭俄羅斯滲透到什麼地步。哲連斯基（Volodymyr Zelenskiy）痛將自己拔擢的兒時玩伴巴卡諾夫（Ivan Bakanov）、親信維涅迪克托瓦（Iryna Venediktova）停職調查，就是由於兩人管理的機構當中，有60多名官員涉及通敵。


「這些危害國家安全基礎的罪行，也讓相關（部門）領導面臨非常嚴重的質疑，」哲連斯基承諾會徹查通敵案，「每一個問題都會得到一個適當的答案。」他還特別提到巴卡諾夫任命的克里米亞安全局高官庫里尼奇（Oleh Kulinich），此人在俄羅斯入侵後不久被革職，7月16日因涉嫌叛國罪被捕。


哲連斯基表示，針對庫里尼奇的行動是烏克蘭「自淨」過程的一環。據烏克蘭國家調查局（SBI）指出，庫里尼奇給予俄羅斯聯邦安全局（FSB）有關烏克蘭「國家機密資訊」情報，「直接參與犯罪組織的活動，包含針對烏克蘭的情報與顛覆國家行為。」


內部整肅國安體制，不惜決定開除親信
《路透》（Reuters）報導，基輔軍事專家費森科（Volodymyr Fesenko）表示， 哲連斯基做出開革巴卡諾夫的決定是不得已的，「這是危機之下的決策，他們需要整頓一番，清理SBU內部並揪出間諜。當然整肅範圍不僅僅是SBU而已，但SBU是至關重要的機構。」SBU是烏克蘭負責反間諜和國家安全的主要機構，掌管了3萬名情報官員。
巴卡諾夫是哲連斯基的老朋友，在他還是喜劇演員時，巴卡諾夫與他合作，協助他經營演藝事業，也為他帶領競選團隊，讓他從一個在影集裡扮演總統的諧星，成為在真實生活中取得選戰壓倒性勝利的總統。哲連斯基當選後，任命非情報單位出身的好友巴卡諾夫領導SBU，這也讓他受到用人唯親的批評。自戰爭爆發以來，SBU被質疑對戰爭開打的準備不足，導致國安漏洞百出。


檢察總長維涅迪克托瓦則是哲連斯基上任以來進行司法改革的夥伴，由於她反貪成效不彰，在烏克蘭引發不少爭議。不過最近，她因努力收集俄羅斯總統、官兵犯下戰爭罪的證據而贏得國際讚譽。就在上週，她還出席了在荷蘭海牙召開的「烏克蘭問責會議」（Ukraine Accountability Conference），討論如何在國際法框架下將戰犯繩之以法。


「在戰爭條件下，哲連斯基需要能夠同時處理多項任務的高層官員──抵制俄羅斯在烏克蘭國內安插間諜的陰謀，與國際專家保持聯繫和協調，有效地完成本身的工作，」費森科告訴《美聯社》（AP），總統對巴卡諾夫和韋內迪克托娃的不滿情緒已經醞釀了一段時間，西方盟友有可能向哲連斯基抱怨SBU和檢察總長辦公室的表現不佳。
《衛報》（The Guardian）則指出，這似乎也反映哲連斯基核心圈子發生了紛歧，哲連斯基最近還免除了對德國政要出言不遜的烏克蘭駐德大使職務，同時烏克蘭駐挪威、捷克、匈牙利、印度大使也遭到免職。上個月，他還與武裝部隊負責人發生公開爭吵。


內鬼問題存在已久
《路透》指出，戰爭第一階段困擾烏克蘭當局已久的問題是，為什麼南部戰略要地黑爾孫（Kherson）會在烏克蘭戰爭開打7天內迅速落入俄羅斯手中，而基輔當地軍民的激烈抵抗反而迫使莫斯科放棄對首都的炮火？


俄國防部於3月2日宣布奪下黑爾孫，該地區是烏克蘭首個淪陷的主要城市，對戰局產生重大影響是：烏克蘭整個黑海沿岸全部落入俄軍控制，世界其他地方的海運遭到切斷。


「很明顯，黑爾孫地區存在叛國犯罪，」費森科說，「當地有間諜活動是顯而易見的，現在將會有強硬的反情蒐行動並揪出這些間諜。這就是SBU問題如此重大的原因，國家本該由SBU進行反情蒐任務的，結果卻發現SBU當中也有俄羅斯間諜。」


哲連斯基3月31日曾向全國宣布解僱SBU黑爾孫地區負責人和一名高官，吹響了展開內部整肅的號角。「現在我沒有時間對付所有叛徒。但逐漸地，他們都會受到懲罰，」哲連斯基當時這樣警告道。


法律政策專家邦達連科（Bohdan Bondarenko）表示，2014年俄羅斯吞併克里米亞半島並支持東部分離主義叛亂時，間諜滲透問題更加嚴重，現在的問題肯定比當時小，但仍然存在。


邦達連科認為，哲連斯基政府近期的人事變動，很可能是為了向公眾表明國家正在針對俄羅斯的滲透問題採取行動，這將有助於鞏固他的權力。「將內部調查和背叛的信息昭告天下，看起來像正式向公眾說『看，這裡出了問題，我正試圖以這種方式解決它』，」他解釋道。
邦达连科认为，哲连斯基政府近期的人事变动，很可能是为了向公众表明国家正在针对俄罗斯的渗透问题採取行动，这将有助于巩固他的权力。「将内部调查和背叛的信息昭告天下，看起来像正式向公众说『看，这裡出了问题，我正试图以这种方式解决它』，」他解释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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